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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时想着是自己太心急了,于是松开手,按着铩羽的肩膀把人往房间里推,脸有点烫,说道:“你、你先看看你的手。”
“哦……那你进来坐吧。”抱着的时候觉得燥热,离开了又空落落的。
铩羽从一个家转到另一个家,父母或是身心俱疲或是别有用心,他没奢望过什么。在夏其时之前没人愿意拥抱他,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个动作,禁锢限制的意味太重。铩羽也不明白夏其时的拥抱是有什么魔力,会让自己如此恋恋不舍。
不过铩羽不敢表现得太贪心,神色如常地走进房间,拉开椅子让夏其时坐,打开空调,又给他拿了瓶冰水。
夏其时趁机打量两眼,是个很小的一居室,卧室里就一张床,一个书桌加一个柜子。拥挤但还算干净,挺意外的是书桌上东西摆得随意,被子也在床尾堆成一团,跟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偏差,让夏其时觉得很奇妙。
房间里也没第二张椅子,铩羽就坐在床上,开始拆绷带。他只有一只手好使,却依然动作利落,一看就是做惯了,夏其时没能帮上什么忙。
拆完绷带清理了一下伤口,天气闷热,没再包起来,就这么搁在桌面上晾着,反正也快好了。
那伤口比夏其时猜测得还要长上两分,斜斜的一道爬在左手臂,血痂凝得不是很好,刚才还有点黏连在绷带上,撕开的时候看得夏其时头皮发麻,可是铩羽很习以为常,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怎么会不疼呢?经年累月的那么多伤。
夏其时托着他的手臂,用拇指指腹摩挲伤口边缘的肌肤,仔仔细细勾勒出伤口的轮廓,咬着牙关说:“这也是那畜生干的?”
痒比疼更难忍,铩羽刚被触碰到就捏紧了拳头,但没去阻止他。“嗯。最后一次,就当还他养我这么多年。”
铩羽看向自己的右手,指关节上的擦伤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,又接着说:“我也没让他好过,他伤得比我重多了。现在他工作没了,他老婆在和他闹离婚,焦头烂额的顾不上我……以后也不会给他机会。”铩羽比平常话多了一点,手臂太痒了,他需要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夏其时一时语塞,果然,铩羽处理得很好。他知道如何生存、如何报复,即使受伤了也好得很快。他一个人就能做到这样,并不需要他人的援手。自己只能这么死皮赖脸地跟着,就是……不太想让他一个人。
“……那学校呢,有为难你吗?”夏其时闷闷地说。
“没有。”提到学校,就想起了课上的事情,铩羽轻笑一声,添了一句:“不是还有你为我出头吗?”
夏其时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思绪飘飞,飞往短暂的过去和长远的未来。
他突然回忆起他们仅有的几次见面里铩羽挽留过他多少回,用眼神、用手指、用唇舌、用整具肉体。他怎么会忘了呢?他怎么就老是揪着那几句话不放呢?